摘要:围棋运动无论加入了多少新的能量和可能性,对棋道、棋礼的那颗敬畏之心,是永存不变的。
“线上办赛是特殊时期围棋运动具有的特殊优势,但我认为,围棋完全脱离线下,肯定是不可取的!”
第24届“马桥杯”中国围棋新人王赛决赛15日在上海闵行马桥镇旗忠森林体育城网球中心拉开帷幕。围棋世界冠军、中国围棋协会副主席常昊,谈到了疫情期间围棋运动如何通过网络很好地开展,但他不认为线上对弈,最终能够取代棋手面对面的较量。
疫情焉能阻止围棋
过去长达几个月的 “体育赛事停摆期”里,世界体坛唯一没有被疫情耽误的,恐怕就是围棋运动——早在2月中旬,中国围甲联赛首次设立的网络热身赛就在线上开启,众职业高手参与,引发广泛关注。随后,梦百合杯、LG杯世界棋王战两项世界大赛,也相继通过网络举办。
再看本届中国围棋新人王赛,从本赛首轮的32强赛开始一直到半决赛,所有正式对局都在线上举行。这是自疫情发生以来国内第一个在本赛阶段大面积向线上平台“搬家”的传统职业围棋头衔战,也是疫情以来第一个面向青少年的全国高水平赛事。
疫情期间,从线下完全转为线上的,还不止是这些职业比赛。如今全国范围内都十分受到追捧的围棋业余定级定段赛,也开始加入“线上定级定段”这一新做法。“湖南、山西等地的围棋段级位考试,都已经开始试行线上电脑智能考试,以在线答题、人与AI对弈的形式进行。”常昊说。
这也就意味着,业余棋手只需在家面对着电脑,就能完成定级定段考试。
而记者了解到,上海其实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推行通过线上方式,实现部分围棋定级赛的进行。这本身也是考虑到“沪上少儿围棋热”的空前繁荣——上海棋院给出的官方数据显示:每月一次的围棋定级赛,参与孩子超过1万人;每季度一次的段位赛,人数超过2000人。考虑到场地、安全、保障等因素,围棋定级赛每月名额有限,全市的考试地点只有6到8个。一到报名时间,教练们的电话都会被打爆,一旦被告知名额已满,家长大多急得双脚跳。
而从五月份开始,上海棋院进一步将业余定级范围提升到“业余二级”,以满足广大棋友的需求。“现在无论是哪里的线下定级定段,考场外都挤满了人,车得停在几公里外再徒步走过去。能够转为线上考试,对我们来说确实方便了很多。”一位家长告诉记者。
图说:2018年上海市运会围棋赛场的热闹景象,是当下上海少儿围棋火爆的一个缩影。
围棋的一切真的都被网络包办了?
围棋选手通过网络在线训练,是最早被棋迷们认知并接受的。早在2016年,“AlphaGO”与韩国棋手李世石对弈的“世纪人机大战”让围棋AI受到广泛关注。四年后的今天,AI已在各国顶尖棋手成长中扮演了老师、对手的双重角色。
而此番疫情爆发之后,连围棋比赛、定级定段考试都开始通过网络实现。因此有棋迷提出了一个非常实在的问题:“既然围棋的一切网络都能包办了,那以后选手还有没有必要面对面下棋了?”
对于该问题,常昊几乎毫不犹豫地就阐述了他心中的答案,“围棋独特的文化内涵和自古传承的仪式感,是线上对弈永远无法取代的。网络的确为围棋的推广和普及带来了便利和多样性,也避免了疫情期间的聚集,但要想真正感受围棋的魅力,了解围棋运动的真谛,还是得面对面。”
和记者的聊天中,常昊提到了一个词,“手谈”。“围棋对弈在古代之所以被称为‘手谈’,就是因为在下围棋时,对弈双方均需默不作声,仅靠一只手的中指、食指,运筹棋子在棋盘上来斗智、斗勇。其落子节奏的变化、放布棋子的力量的大小等都可反映出当局者的心智情况,这就道出了围棋所蕴涵的文化内涵。”常昊总结说,围棋的未来发展,需要线上和线下的充分结合,以及相互协助。
的确,千年来围棋运动之所以得以发扬传承,和围棋特有的“棋道”密不可分。何为棋道?围棋之道不可只重棋艺,必须艺、品、理、规、礼,五者兼备,斯谓“棋道”。那么,真正的围棋学习,不仅体现在技艺的增长和棋力的增加,更在于棋道的整体提升。这就是“线上围棋”永远不可能完全取代面对面对弈的原因之一。
“棋圣”聂卫平也曾多次表达和常昊相似的观点,“线上围棋和线下终究还是不一样,围棋需要两个人互相交流,当棋手面对面对弈时,那种气场间的相互影响是线上难以达到的。”聂卫平坚信,只有线上线下相融合,才能更好促进围棋赛事发展。
围棋人应当都很清楚这一点。此前的“Mlily梦百合杯”世界围棋公开上,谢科八段执白“隔空”对弈日本一力辽八段。细心的棋迷发现,谢科面对电脑比赛时,身旁放了棋盘和棋子,那是中国围棋协会副主席、中国围棋队领队华学明特意准备的。“是全新的棋盘,尽管是网络比赛,但围棋的仪式感不能少。”华学明说。
再回到本次中国围棋新人王赛,为啥一路通过网络过关斩将杀到决赛的屠晓宇五段和王星昊五段,最终的大决战却一定要放在线下?
可见围棋人的态度是一致的——围棋运动无论加入了多少新的能量和可能性,对棋道、棋礼的那颗敬畏之心,是永存不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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